标题:人、人生、人本的教育 内容: 人、人生、人本的教育——2009年9月10日教师节慰问顺义多宝阁师生奘师:秋天,正是开学的季节。 十几年前我们上高中那时候,还没有教师节。 我先来了,看了整个教学这些东西,感觉挺好的。 但是我有个感觉,整个社会的教育机制,我觉得有一点点的漏洞。 并且有点麻烦的。 整个的教育,就是把1米9高的把他削成1米75,那1米45高的把他拽上1米65。 你们看过修剪草坪吗? 那个削草的机器,不管这棵树本身是这么粗还是那么细,清一色的,一剪刀下去,所有东西一样长。 没有个性的教育,没有激情的教育,也是没有一个真正的尊重人的教育。 现在整个国家的教育体系,从九年义务制教育到高中到大学,这个教育体系已经非常完备。 我们只能做点自己擅长的。 但如果拿它那个标准来衡量我们的教育,可能就要出问题。 所以,自己的教育应该有点特色才好。 要是再拿那个标准来制定我们实践的标准,那你还是走不出去,还是个死胡同。 无论你怎么教育,最后学生们还是必须要到滚滚红尘,谁也甩不开。 甩开了,本来你是追求自由有个性的,但是人家会把你当异端,不接纳你。 尽管每个人心里都是想要自由,但谁也不敢去尝试从滚滚红尘中蹦出来,成为一个独立的分子或水泡,不敢。 所以,这样的教育就有很多的麻烦和漏洞。 我们可以最大可能的去尊重一个人的天性、天赋,而不是拿一个道德,拿一个分数化技能化的来评判。 有的学生可能真的什么都不会背,但他动手能力极强。 发明农具的、发明那些工具的,我相信背历史背地理一定是笨笨的,但让他们动手都是天才。 所以当你在指责一个学生的时候,先看看,拿什么标准指责。 为人师表,先看自己,是吧? 这个是不容易的。 可能你们这个年岁,体验这个还有一定的难度。 尤其是小孩子,在你们身边,一年也好三年也好,把他天性中最美最灿烂的东西启动了,培养他。 乃至你让他知道,他还有那个最美最灿烂的东西,让他知道就够了。 你们的功德无量,这就是最好的老师。 也许在你手下,一个考重点高中的没有,一个考重点大学的也没有,但是从你们身边走出的学生每一个都是快乐的人。 无论他做什么职业,开车也好,做木工也好,当学生也好,他很开心的做他的份内事,享受他的生命。 按人生七十岁来看,现在四岁、五岁上幼儿园。 我觉得都是浪费生命。 前年我一直想办一个家长幼儿园。 凡是他的孩子在幼儿园的,我给招来,完全跟幼儿园一模一样,坐小板凳,整天手牵着手,跟小母鸡似的。 他应该更多的跟大自然打交道。 他学那些东西,实际上,上小学的一个月就学完了。 结果花了三年上幼儿园,这是个问题。 如果真的是学了东西多了,一进小学,他认为我什么都会,根本就没有学习的乐趣了。 学习是快乐的一件事。 现在过早的把乐趣全给弄没了。 小孩子的手还没长完呢,就让他谈这个琴那个琴的。 我觉得这样的教育完全没必要。 所以,真正要教育还是要发乎人心,针对他的人性去。 生命,七十年,你从六岁算到三十岁,二十四年学习。 剩下更多的时间干嘛? 是要面对活着这件事情。 活着这件事,需要智慧。 而这书本上教的,学校里教这些教育,只是知识和技能,没教你智慧。 所以,过去说“高分低能”,中国学生去考托福考GRE留学去,都是高分。 但是跟美国学生一比,不行,动手能力极差。 高分低能,独生子女,让他自己去做个饭,一切菜,手切了,一炒,油烫手了,什么都不会。 你要想想,你在学校里可以这样子。 但是你要独立面对生活呢,当你独立走入社会的时候,这些东西很多是浪费。 所以,你尽可能的给学生激发最美好的东西,他懂得去欣赏蓝天,懂得去观赏落日,懂得去跟大自然中生命中的任何存在发生的东西去共谋幸福,共同去谋划。 这是整个教育的核心。 离开了这样的一个,只是一味去追求分数追求知识追求技艺,就有问题。 我坦白的说,从小学到初一直到考大学,都是第一名。 但是我恨透了这样的教育体制。 所以,上大学我再也不上课,最后大学我退出,我是主动退席。 我厌烦了这样的教育体制。 我的天性没有一个给我激活,全是打压打压。 也不容易,直到现在还是保持我的天性,得益于我的两个老师。 初一的班主任,那时候师范学校刚毕业。 那时候还不叫师范学校,叫小中专嘛。 考完三年一毕业,回来就教书。 所以才大我们几岁。 我的老师现在就在附近,教美式教育的,他在那儿当校长助理。 他太太就在我们红螺寺中学。 那时因为他刚毕业,没有教我们那些东西,我们同学都特别特别感激他,就是激活了我们。 让我们背唐诗,让我们背宋词,那时学校课本里没有那些东西。 但他把自己喜欢的,也没有那书,就在黑板上抄,基本上他在黑板上抄一遍,我们几个就背下来了。 他抄了十次。 那时候因为很少,得不到这样的书,没有,大约是79年。 这是一个老师,所以感激得不得了。 尽管做和尚了,但是对老师非常非常尊敬,感恩。 你看唐诗,花间一壶酒。 相期渺云瀚。 他关注的不是个人的恩怨,个人的对错,也不是关注个人的打拚。 关注是,放在中国人,放在美国人,放在今天的教育,放在再过一百年的教育,都要不得不面临的生命自身的。 人在大自然中是什么样个位置,人是什么样一个角色,应该如何扮演好,人的角色,它关注的是那些。 所以,这些古诗词也许从来没教给你一个具体的技能,但是他教会了你人在自然中的定位,这是最根本性的教育。 那我第二个老师是在高二的时候,又是语文老师。 以前教我们的作文老师,后来调入二外了。 他以前是学俄语的。 怎么教,我那个作文也写不好。 就后来,去世的这个老师,有一天,他在讲他是怎么写作文写好的。 初中以记叙文为主。 有一天,他看《人民日报》社论,一下子明白了,怎么样写议论文。 他说他明白了,我也明白了。 从那以后,我的作文永远是范文。 不但是作文好了,15分钟就答完。 提笔就写,不改,没有打草稿。 连高考都是提前交卷的。 那时我们那学校原来是河北省十三所重点高中之一,董存瑞的妹妹在那里读的书。 所以,老师真的很重要。 我是学理科的,但是我跟学文科的聊地理,比他们还厉害。 有一套自己独特的学习方法,好像一棵树,有个根。 这个根,无非是人、事件、时间、地点,以及当时人的观感和你现代人的观感。 一个根你抓到了,有几个粗干,以时间为体,编年体,是吧? 编年体,叙事体,都可以。 你只要找到任何一个干,你都可以把它融汇贯通。 学习,擅教的不如会学的。 会学的一旦开窍,什么都融汇贯通了。 所以,老师不是替你去喝水也不是灌输给你,老师是就你这片土壤,适合怎么样松动,他告诉你松土的方法。 至于栽什么,他能发现,他不替你栽。 一个替你栽的老师,就是一个技师。 只有启发式帮你松土的,让你去寻找自己的种子那个老师,才是最优秀的老师。 各位如何让自己的弟子把自己的心灵打开,把那扇窗打开,就是最好的教育。 在教师节,我非常感谢那两位老师。 79年以来,三十年了,我到现在还特别感谢这两位老师。 当然也有不好的,特别伤害自尊的,也让你痛苦。 所以,我们一定不要那样。 无论那个孩子怎么样调皮捣蛋,甚至品行有点恶劣,但你不要伤害他作为人的尊严。 一旦伤害他作为人的自尊了,所有的教育都是失败的。 一个人仇恨社会,想想看,如果一个小孩子仇恨社会的话,他最原初的动机在哪里,很可能很可能就是我们的一言一行影响了他,很可怕。 所以,我们为人师表的,就特别要在乎这些东西。 哪怕他再坏再调皮捣蛋,没关系。 但是作为人的层面,你必须要给予100﹪还不够的尊重才行。 我自己有很多的学生,包括给你们上课的耀善也是我的弟子。 可以说,弟子们96岁的也有,最小的两三岁、刚在娘胎里几个月的都有。 所以,佛法比较独特。 从生命角度一视同仁的从骨子里想像成为都是天使,都是菩萨,都是佛。 它跟人之初性本善性本恶的思想无关。 但是它蕴含了人之初性本善与性本恶两个东西。 它最大可能的把性本善发扬到顶点,每个人都是活着的佛,都是活着的天使,都是活着的菩萨这样一个定位。 但是,每个人尽管说,都是活着的佛和天使,可有时候因为种种的原因,内在的智慧被遮蔽了,黑暗现前的时候,魔性显现的时候,劣性显现的时候,也是人之恶展现。 那这个恶如何去化掉? 不是斩除,而是化掉。 这个才是教化、教育的目标。 所以,佛法很独特的。 过去在印度,只有贵族才能够上学。 印度跟中国不同。 中国从汉武帝开始,乡贤荐举制,没有读书的人但是你德行可以,也能出来做官。 但印度是一个严格的等级社会,掌握了教育和学识的是婆罗门和刹帝利阶层,就是精神阶层和政治阶层。 到工商阶层农民阶层,是没有教育的权利,更下的就不要谈了。 所以,寺庙就代替了整个的学校。 一切的学校学习都是在寺庙完成的。 因此佛教传到中国来,汉明帝,公元67年,永平十年的时候,因为从公元63年起,公元71年那时候,连续六年中国自然灾害,比现在还厉害,人口。 蝗虫、干旱、地震,火山。 这些连续的自然灾害面前,人觉得无限的渺小。 和尚们来了干嘛呢? 和尚们翻译经典,本身是翻译家。 还要传播讲述,演讲家。 要有人听,他还是一流的演讲家,很厉害吧。 那和尚做了这些事,皇帝没办法,当时汉代是三公九卿,鸿胪寺就相当于外交部和教育部。 把和尚安置在这样一个位置。 所以,寺庙的建筑跟皇宫一样。 如果世间上的人,哪怕是亲王、王爷,敢要建成这样的要杀头,对吧? 以为要谋反。 但是皇宫建筑,寺庙可以完全模仿,只不过在规格上,正门儿的尺码上有一个标准。 这是从建筑上体现了这个封建王权跟寺庙的宗教的这种关系。 所以佛教,从一来到中国就扮演了这样一个角色:老师的角色、教育的角色、教化的角色。 但是今天呢,佛教被歪曲成一个迷信、跳大神、跟鬼沟通妥协作交易的角色,这是当代的一个歪曲。 就像我们曾经批林批孔,把一个大圣先师批成一个臭老九,这都是历史上文明不作主,斯文扫地的时代。 大家知道,今天老师得到了重新的尊重,教育得到了一定的尊重,这是个好现象,可是还远远不够。 那这些也有待于我们一起来参与。 不管别人怎么着,不管整个国家的教育体制如何,但起码在我的本份事上,我学好我教好,这就是本份。 站好这班岗,那学习是最快乐的事。 教也是最大的乐趣,没有什么比教化人更开心的事了。 把我所知所能的,教会别人。 就像一根在风中摇曳的蜡烛,独自一个很容易被风给吹灭。 但是我点燃了别人的蜡烛,那我的灭了,我又可以从别人那里借光。 这就是“借光”的由来。 点燃一盏灯,再点燃三盏灯,再点燃九盏灯,再点燃八十一盏灯,无穷往复的扩大,这就是智慧,知识。 那这个智慧、知识的立足点就是人,人生、人本。 教育,如果这样子去普及的话,我相信很开心很开心,不会有那么多的问题。 我不知道我这样说,你们能不能听的懂? (答:听的懂。 )孙燕博(谐音):我都去过奘师的庙。 奘师的庙很有意思的。 到那里你看不到香火缭绕,没有的,就是一个教学的地点。 跟很多的庙不一样的。 有时间可以去瞧瞧。 很近的奘师:从门口坐916过去就是。 直接到怀柔,那儿很近。 乘车二十分钟。 孙燕博:很清静。 曲径通幽,非常的美。 上去以后,两边全都是竹子。 庙里面布置得全都是书,全都是打坐。 没有什么蜡烛香火,很不一样。 奘师在这方面做的教化、教育方面特别多,我觉得。 很多年前,跟奘师跑过很多地方。 五台山。 由奘师创办的各地夏令营,全都是大学生。 奘师:现在我有时乘在火车上,刚去餐桌吃饭,一看,奘师,都是上过我的课。 饭菜都已点好了。 经常这样子。 因为各地办的课,不在乎强调他们信什么,关键在于他们了解佛法。 要知道所有的学问,无论是从科学的角度、哲学的角度、心理的角度、物理化学的角度,无非都是人对于自然,生命是依赖这个大自然。 没有大自然,生命是不存在的。 都是人要寻找或者说找到的这答案。 那所有的答案,可能在某个时间段解决某个时间段的问题。 可能在另一种环境下,就成为过时的,或者说不用的。 所以必须要全部的尊重,你才能从中得到最好的东西。 否则,先入为主。 上来认为哲学好,就否定了化学,工科好,那所有的哲学的文学的艺术的,就全都给否定了。 那多没意思啊! 人活着就剩走在高楼大厦里,彻底工科,一切都是机器。 那算了,机器人来统领,我们都死掉算了,是吧? 所以,各个学科,无非是解决人的认识生命自身的问题。 它试图找到一个答案,但所有的答案都不是终极答案。 哪一天谁说找到人活着的终极答案,找到解决大自然一切自然现象那个规律的答案的时候,人类也该灭亡了。 因为动力没了。 你一旦没有动力了,作为企业也好,开始走下坡路。 最后谁得到终极答案了,一定人类社会停止不前。 好奇! 对于未知的一切存着好奇探究的心理,这就是求知。 至于说,为中华之崛起而学习,那些老一辈,那个时候读书,目的论更强一点。 确确实实,那个时候需要嘛。 但是今天,我们处于很太平的盛世,安下心来作学问,是最大的福报福祉。 我一直幻想,在我的禅修中心,有一块撒野园。 什么叫撒野呢? 小孩子到那边,脱了衣服,玩,滚泥里边都可以。 劈柴、上树捉鸟,下河捞虾都可以。 小孩子嘛,就要自由的成长才是。 从现在几岁开始,父母就开始管:不懂规矩! 脏! 什么的。 什么抵御能力都没有了。 一定要让他撒野。 人类有现代科技文明才不到两百年。 但是人类活着,可能七、八十万年还不止,是吧? 七、八十万年中,拿现代科技文明作为主流,太渺小了。 这个才是现代教育体制的狂妄和无知。 撒野才行。 搞点沙子。 我记得上大学,我们十个同学在珠江边沙滩上游完泳上来,我们十个人轮着摔跤。 穿个泳裤。 那也是种乐趣。 小孩子互相摔跤,都是成长的一个经历。 你要赢了他,但是又不能伤着他。 你要被人骑在身底下,但是又要反抗过来,又不能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,这都是成长、成长。 孙燕博::今年夏天,这些孩子们都去内蒙草原徒步走,还有去沙漠上玩呀疯呀,滚着。 奘师:你们什么时候放假? 邀请你们到朝阳寺。 孙燕博::可以去黄山。 奘师:黄山宏村那里美院的学生都作为写生基地,特别美。 全是戴眼镜的,这么大小年岁的。 有时我就趴在窗沿看着,我又不会。 让我画一个香蕉出来,人家一看是棒槌。 孙燕博::奘师还带过一个小孩子。 前几天他给我打电话呢,奘师:当特警去了。 孙燕博::那个小孩子我见过,咱们家还有他照片。 特别特别调皮捣蛋的小男孩。 他不是上学了嘛,有一天我去学校接他去,我在学校门口左等不来右等不来。 后来我去找他们班主任。 他说,孩子都半年不来上学了,你不知道? 后来,找到他了。 奘师就领着他到五台山。 那时候我记得特别清楚,奘师说随他去,让他玩吧。 玩够了就好了。 后来真上学了。 到外国语学院,他给我打电话。 现在那是一个很好的小伙子。 当初特别调皮。 我们到五台山想见梦参老和尚,别人见不着。 那小孩带我们翻墙,我们跟着他翻墙,弄得全是泥。 直接就进了梦老的院子了。 到了,他说,老和尚,给你带两个老师来见你。 老和尚也不生气。 在五台山,还没有他不敢去的地方,没有他不认识的地方。 奘师:因为那时,父母带不了,就托我带着他,带到二十岁。 有时夏天,屋里睡七八个。 全是那些调皮捣蛋的。 只要在我面前,个个乖得不得了。 现在都大了。 前年春天,朝阳寺办小沙弥班。 大的才十四岁,二十几个孩子,天南海北的。 二十一天都在那里过的。 冬天。 我每天晚上都跟他们去玩,枕头大战。 玩完了自已走夜路回朝阳寺。 上海那哥俩儿,双胞胎,真是淘。 放个烟花。 拿个烟花对着我衣服。 把我的衣服整个儿烧了。 还有个晋诚,长得特别像哈里波特,舍不得剃头。 大家一起把他摁倒了,头发给剃了,换身和尚衣服。 在朝阳寺,大冬天,打雪仗。 孙燕博:过年时,你们谁不想回家去,到奘师那边去。 很热闹的。 元旦的时候,圣诞节我去过,那天晚上我在那儿过的。 山上全都是像你们这么大的孩子,上高中的,上大学的,晚上就在山上,热闹极了。 山上的孩子。 非常放松。 就在自然界里,跟那些山哪水哪树哪。 都是同龄人嘛。 非常非常的放松,非常非常的愉快。 放松完了,精力就集中上来了。 奘师:今年春节是在师大留学,泰国的学生来玩。 都是这么大。 中国外交部赞助的,培训的华语老师。 北外的、师大的,和北语的、语言大学的,都在朝阳寺住。 小孩子全是。 谢谢你们,这样一个教师节。 (编者按:本次讲座是面向传统文化学校所做的开示,并不带有任何宗教色彩,言语若有出入,请大家别牵强附会。 ) 发布时间:2025-11-21 08:55:44 来源:素超人 链接:https://www.suchaoren.net/wei-82249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