标题:增广印光法师文钞-复永嘉某居士书 内容: 复永嘉某居士书一综观二十年间决择问学,备历艰险。 竟能从儒入佛,即俗修真。 简去自力,专宗净土。 可谓三生有幸,一道同归者也。 幸甚慰甚。 夫人宿世果种善根,且无论为学求道,可为出世大事之前茅。 即贪瞋痴等烦恼惑业,疾病颠连种种恶报,皆可以作出生死入佛法之因缘。 顾其人之能自反与否耳。 不能自反,且无论碌碌庸人,为世教之所拘。 即晦庵,阳明,靖节,放翁等,虽学问操持见地,悉皆奇特卓荦。 然亦究竟不能彻悟自心,了脱生死。 其学问操持见地,虽可与无上妙道作基。 由不能自反,竟为入道之障。 可知入道之难,真难于登天矣。 不执著等语,理则是,而事非博地凡夫之所能为也。 终日穿衣吃饭,侈谈不执饥寒。 与终日枵虚,不得杯水粒米,饿且将死,而谓人曰,吾视龙肝凤髓,直同秽物,思之即呕,况其下者乎。 同一空谈耳。 今时不明教理,即参禅宗者,每多中此空解脱病。 至于静坐澄思,空境现前。 不过以静澄伏妄,偶尔发现之幻境耳。 若错认消息,生大欢喜,则丧心病狂,佛亦难医矣。 幸能体察而不执著,弃捨幻妄,卒得贯通诸法法门。 可谓久历荆棘,忽达康庄矣。 末世人根陋劣,知识希少。 若不仗佛慈力,专修净业。 但承自力,参叩禅宗。 不第明心见性,断惑证真者,罕有其人。 而以幻为真,以迷为悟,著魔发狂者,实繁有徒矣。 所以永明莲池等,观时之机,极力主张净土法门也。 至于逐吏之譬,乃现今数年来千真万真之确论也。 兴利除弊,必须推及将来毕竟结果处,方为济时之务。 否则与断头脚而医头脚,同一覆辙。 能不令人痛哭流涕长太息也耶。 若夫信心真切,行愿专一之问答,理虽的确,但未能发或人之信心,伸自己之主见。 今代为答曰,吾已遍研教理,普亲诸圣,故能如是。 岂寻常所谓研究亲近者哉。 何以言之。 净土法门,释迦弥陀之所建立也。 文殊普贤之所指归也。 马鸣龙树之所弘扬也。 匡庐,天台,清凉,永明,莲池,蕅益之所发挥倡导,以普劝夫若圣若凡或愚或智也。 此诸菩萨大士,于千百年前,早已为吾遍研藏教,特地拣出此不断惑业,得预补处,即此一生,定出樊笼,至圆至顿,至简至易,统摄禅教律而高出禅教律,即浅即深,即权即实,殊特超越天然妙法也。 吾信仰佛祖,以古为师。 岂不如亲近今时知识之为愈乎。 华严一经,王于三藏,末后一著,归重愿王。 华藏海众,悉证法身,咸求往生,企圆佛果。 吾何人斯,敢不景从。 捨尔狂心,力行斯道。 功德利益,当自证知。 何待遍参,方为知法哉。 复永嘉某居士书二弥陀衷论,若经若论,皆有功于净业行人。 亦有启后人妄作排古之端,其过殊非浅浅。 当取其闭关专修之法。 其所谓自匡庐创建莲宗以来,无一识经义者,其亲证三昧,唯一省一大师。 皆其偏见局论,最为轻藐古德。 开我慢之道,邀来哲共游,岂非谤法谤僧。 而其所以作此说者,实欲露出自己乃亲得圣师真传,实为净宗第一功臣而已。 至于指斥紫阁,云栖,蕅益等,适彰其少见少闻,不达如来权实法门,欲以己之一机为准。 如古德谓得鸟者网之一目,不可以一目为网。 治国者功在一人,不可以一人为国。 王耕心决欲以一目为网,一人为国,发而为论,颇自矜张。 犹是少年时空腹高心,不可一世之狂态。 谓己掩关二期,亦有所证,断难取信。 何以言之,证三昧人,非不开议论之辩口。 但心平气和,唯理是尚。 若彼所论,多皆矜己斥人,乃坚白同异辩士之言,非契理契机决定之论也。 纵然有功,吾不敢向人赞叹,令其受持流通也。 流通佛法,大非易事。 翻译经论,皆非聊尔从事。 故译场之中,有主译者,译语者,证义者,润文者,岂敢随自心裁,传布佛经。 王龙舒大弥陀经,自宋至明末,人多受持。 由云栖以犹有不恰当处,故此后渐就湮没。 魏承贯之学识,不及龙舒,其自任过于龙舒。 因人之迹以施功,故易为力。 岂承贯超越龙舒之上耶。 莲池尚不流通王本,吾侪何敢流通魏本,以启人妄改佛经之端。 及辟佛之流,谓佛经皆后人编造,初非真实从佛国译来者。 然此经此论,若真修上士观之,亦有大益。 以但取其益,而不染其弊。 若下士观之,则未得其益,先受其损。 以徒效其改经斥古之愆,不法其直捷专精之行耳。 观机设教,对症发药。 教不契机,与药不对症等耳。 敢以一二可取,而遂普令流通,以贻下士之罪愆乎。 释群疑论,光昔曾请得,亦曾看过一遍。 以目力不给,不能多看为欠。 若论逗机最妙之书,当以净土十要为冠。 而弥陀要解一书,为蕅益最精最妙之注。 自佛说此经以来之注,当推第一。 即令古佛再出于世,现广长舌相,重注此经,当亦不能超出其上。 况后生浅闻薄解,便欲指斥,冀其超越乎哉。 以萤光而较日,多见其不知量也。 惜哉王生,何苦如此。 澍庵之问书皆能诵,乃他心通耳。 本欲详言其旨,以修补藏经无暇,且待异日。 复永嘉某居士书三弥陀经当依蕅益要解。 衷论诠释,多有任己见,违经旨处,不可依从。 佛为九法界众生说法,岂可以己之智力不能,而遂断以决无此理。 其一日七日之释,显是以己量九法界。 若如是诠,岂特弥陀一经,不能统摄群机。 一代教典之圆顿妙谈,皆当以己智不能,而疑为妄语。 谤佛谤法谤僧,罪在不原。 虽于下根有警发处,然伤其大体,此印光不敢劝人受持也。 净土法门,犹如大海。 长江大河亦入,杯水滴水亦入。 证齐诸佛者,尚求往生。 五逆十恶者,亦预末品。 何得以得一心及三昧,而拒其未得者。 但取法乎上,仅得其中。 自己决志求生,唯当企及于此。 若谓非此决不得生,是又自立科条,不依佛说矣。 净土三经,自古流通,并行愿品为四经,岂可谓不奉为圭臬乎。 今之修净业者,多皆不知宗旨,但依事相。 与而言之,亦可云净宗中人。 夺而言之,实百有九十九,皆属无禅无净土。 何得以此等人为准。 但以小本文简义丰,故列于日诵。 余则随人受持有异耳。 衷论所说,有益者固多,有碍者亦复不少。 若无择法智眼,或恐未得其益,而备受其损。 如一日七日十念不度等是也。 受持读诵,为佛门始终正行。 即禅宗专务参究者,亦复如是受持。 如药山,仰山,永明,首山,栖贤湜,育王微等,但以拈提向上,则有似乎拨。 不知拈提向上,举尽世间法法头头,皆归本分。 彼未得其门者,遂随语生解。 从兹一辈参禅者,率多藐视经教。 此辈虽自名禅人,实属法门罪人,如来逆子,何足挂齿。 劝令受持读诵,诸经无不如是,岂特金刚行愿乎哉。 华严一经,王于三藏,末后一著,归重愿王。 但宜尊重华严,不可小视余经。 以诸大乘经,皆以实相为经体故。 华严之大,以其称性直谈界外大法,不摄二乘等故。 法华之妙,在于会三归一,开权显实,开迹显本处故。 台宗谓法华纯圆独妙,华严犹兼乎权。 (即指住行向地等觉而言)然佛于法华赞法华为经王,于华严亦然。 岂后世宏经者,必须决定于五大部,分出此高彼下,不许经经偏赞乎。 修禅宗者赞禅宗,修净土者赞净土。 不如是,不能生人正信,起人景仰。 但宜善会其义,不可以词害意。 孟子称孔子生民未有之圣,然孔子见尧于羹,见舜于墙,见周公于梦,其效法企慕乎三圣者,何其至诚如是之极也。 念佛人但能真切念佛,自可仗佛慈力,免彼刀兵水火。 即宿业所牵,及转地狱重报,作现生轻报,偶罹此殃。 但于平日有真切信愿,定于此时蒙佛接引。 若夫现证三昧,固已入于圣流,自身如影,刀兵水火,皆不相碍。 纵现遇灾,实无所苦。 而茫茫世界,曾有几人哉。 行愿品义理宏阔,文字微妙。 诵之令人人我众生之执著,化为乌有。 往生净土之善根,日见增长。 理宜自行化他。 但不可以未持此经,即修净土,亦属偏僻薄福耳。 莲池,蕅益等,亦皆极力赞扬。 弥陀要解中有云,如来一代时教,唯华严明一生圆满,而一生圆满之因,末后普贤以十大愿王,导归极乐,劝进善财,及华藏海众。 噫,华严所禀,却在此经,而天下古今信鲜疑多,词繁义蚀,余唯有剖心沥血而已。 所以无隐谓华严即广本弥陀,弥陀即略本华严。 观二大师之言,则知看经不具圆顿眼,其辜负佛恩处多矣。 不慧拙作,虽义有可取,不当以实千古之杰构,非一代之常文过誉,不几以凡滥圣,置寸木于岑楼之上乎。 汝前书谓扬州之行,愿相随喜,吾未曾进止。 继思汝高堂有亲,室有弱妻少子,理宜在家修持,不可外面奔驰。 以主人若在,外虞自然不起。 倘久出不归,不但孝教有失,或恐小人乘间,盗贼水火,皆须预计。 不但扬州不可去,即普陀亦不须来。 纵欲谈叙,邮局代为通知。 彼此之情既达,而所费实无几何。 岂不两得其宜乎。 祈此后切勿发信,若有所叙,当于三月半后发之。 扬州之行,总在四月半间。 若决定又欲来山,亦当在三月半后。 人皆于正香期来,不知香客过多,诸凡皆难如法。 近来轮船开通,从正月至八月,皆有人来。 闲时来,种种次第。 忙时则诸凡皆成潦草矣。 真心礼谒大士者,不可不知。 佛道非深不高,非浅不大,能深能浅,始名常住,词不达意。 当云即浅即深,即小即大,法法圆通,故名常住。 复永嘉某居士书四云栖大师立法教人,皆从平实处著手。 依之修持,千稳万当。 断不至得少为足,著魔发狂。 王耕心入道之要,未能十分明了,便任意操笔,肆开大口,抹煞一切。 虽有宏法之心,实任坏法之咎。 此皆由不亲明眼知识,及反心自问二病所致。 心跳恶梦,乃宿世恶业所现之兆。 然现境虽有善恶,转变在乎自己。 恶业现而专心念佛,则恶因缘为善因缘。 宿世之恶业,翻为今世之导师。 惜世人多被业缚,不能转变。 遂成落井下石,苦上加苦矣。 光以目盲不能看经书字。 今夏拟作竭诚方获实益论,未及半而目力不堪,因兹中止。 尚欲冬月专心忏悔宿业,倘能目力稍强,当续成之。 又于去年应陈锡周居士修普陀山志。 光亦以目力祈缓二三年。 目明愿尽五六年力,将大藏所有观音事迹,悉分门别类,排成赋式,详录本文于下。 书成,刻板两付。 一存经房,一存本山。 俾一切有缘,同沾大士不思议恩。 若目仍如旧,则只可曰命也何如耳。 大教东渐,所有派别盛衰,非读破全藏,一闻即记者,不能。 倘率尔而为,不但不足为佛法光,反为佛法辱矣。 十往生经,今藏无有,不须遍求。 集诸经礼忏悔文,西方礼赞等,若偈若文,多是善导观经四帖疏中之文。 若将四帖疏上品往生章注详看,方知所言观经,只举观经一句,下即详释,非全体尽属经文。 善导观经四帖疏,中国多年失传,近方由东瀛请来。 金陵刻板。 而流传既久,错讹甚多。 即诸经礼忏悔文,亦属讹谬不少。 四帖疏忏悔文互观,亦可正其少分。 余者亦有依义可正之处。 光十年前,曾一再阅而标之。 虽未敢必其复彼初出之原。 然亦正正者多,而正讹者少,为自信得及耳。 他心通有种种不同,且约证道者说。 如澍庵无论问何书,即能一一诵得清楚,一字不错。 其人素未读书,何以如此。 以业尽情空,心如明镜。 当无人问时,心中一字亦不可得。 及至问者将自己先所阅过者见问,彼虽久而不记,其八识田中,已存纳此诸言句之影子。 (看佛经亦如此,古人谓一染识神,永为道种,当于此中谛信。)其人以无明锢蔽,了不知觉。 而此有他心通者,即于彼心识影子中,明明朗朗见之。 故能随问随诵,一无差错。 即彼问者未见此书,亦能于余人见者之心识中,为彼诵之。 此系以他人之心作己心用。 非其心常常有如许多经书记忆不忘也。 凡夫不了,将谓有许多奇特。 究其实只是业消慧朗,障尽智圆耳。 扶乩多是灵鬼假冒仙佛神圣。 鬼之劣者,或无此通力。 其优者则能知人心。 故能借人之聪明智识而为之。 纪文达谓乩多灵鬼假托,余与兄坦然扶乩,余能诗而不能书,余扶则诗词敏捷,书法潦草,坦然扶则诗词庸常,书法遒劲。 所冒古人,问及集中奥窍,则云年代久远,不复记忆,故知非真。 然此鬼之灵,但能于人现知之心,借而为用。 于识田中有,现知中无者。 或此义非己所知者,便不能引以示人。 其去业尽情空之他心通,实有天渊之远。 但其气分似之。 又恐汝等或为乩教所迷,故不得不引及而并言之。 又宋高僧传载僧缄往王处厚斋。 处厚读文章甚得意。 因问读何文字。 处厚言此我中进士策。 缄曰,风檐之下,有此从容乎。 于囊中取出一编曰,此非汝策乎。 处厚视之,即当日原策。 处厚曰,此吾后来笔削者。 缄曰,吾固知非汝原策也。 因问师囊中何以有我此策。 缄曰,非但此策,汝自读书以来,乃至戏顽,一笔一画,吾囊中一一俱有。 处厚惊惧,不敢致问。 澍庵但有他心通,未见其有神通。 僧缄乃有他心通,而兼有大神通。 能将彼心识中所现之书,现出形质以示其人。 实非自己囊中存留而取出也。 近来上海乩坛大开,其所开示改过迁善,小轮回,小因果等,皆与世道人心有大裨益。 至于说天说佛法,直是胡说。 吾等为佛弟子,不可排斥此法,以其有阻人迁善之过。 亦不可附赞此法,以其所说佛法,皆属臆撰,恐致坏乱佛法,疑误众生之愆。 印光宿多恶业,致今生有目如盲。 断不敢随情不依理,自误而误人。 祈斟酌情理而行,则无弊矣。 念佛十种利益,谨考净土指归集下卷末十种胜利,慈云忏主谓诸经具说,未知的出何经。 或是约义纂集,亦未可知。 前数纸中有高声念佛,诵经及礼佛,皆有十种功德。 则标之曰业报差别经。 护净经未检,容暇时阅之。 书面之文,不宜多,只宜简而明了。 多者当于书皮里面,或于皮后另印一张。 念佛回向,不可偏废。 回向即信愿之发于口者。 然回向只宜于夜课毕,及日中念佛诵经毕后行之。 念佛当从朝至暮不间断。 其心中但具愿生之念,即是常时回向。 若夫依仪诵文回向,固不得常常如是。 诸大乘经,经经皆令诸众生直成佛道。 但恨人之不诚心念诵,致不得其全益耳。 楞严五卷末,大势至菩萨章,乃净宗最上开示。 只此一章,便可与净土四经参而为五。 岂有文长之畏哉。 君子之学为己,乃念念叩己而自省耳。 梦觉一如,唯功夫到家者方能。 但于觉时操持,久之梦中自能无大走作矣。 复永嘉某居士书五自去腊至三月下旬,所接四书,及师[辰+殳]所持二位与徐君问答,并布匹食物等,足见为法心切,爱我情深。 初则企徐君来,次则阅彼所印文钞,目似吃亏,以故迟迟其复耳。 去腊之书,实得以友辅仁之义。 但以推我过高,令人益加惭赧。 夫人生大伦,其数唯五。 谓君臣,父子,兄弟,夫妇,朋友。 而父生,师教,君食,三者相等。 何五伦之中,不列其师。 不知师有成我之德者,则属于父。 次则诱掖奖劝,以达其材,则属于兄。 故孟子谓师也父兄也。 次则丽泽互益,如二月互照,二手互援,则属于友。 (朋从二月,友从二手,古文友作[又/又]。 又,手也,系又之变体。)故佛门每谓寻师访友。 印光毫无实德,不敢为人作师。 而以友辅仁之心,固自志学以至今日,未尝息念。 而人不我谅,不但不加磋磨,或时反见弃捨。 汝企吾亲证三昧,又恐有负初衷,致书劝进,不遗余力。 吾自束发受书以来,未遇此之益友。 感甚愧甚。 而死罪四字,乃直臣谏君激其必纳之词。 施于师友,殊为失体。 印光宿业深重,初生半载,病目六月。 号啕哭泣,除食息外,了无一刻止息。 其痛苦不知其何如。 幸承夙善根力,得见天日,实为万幸。 成童受书,由宿业引发,致服韩欧辟佛之毒。 继则深自省察,自知惭愧,归命三宝,出家为僧。 若非三宝冥垂加被,使我自省。 则当今之时,久在阿鼻地狱,受诸剧苦。 何能与诸君子指东话西,论自力他力,以期同证真常,诞登觉岸乎哉。 其七期已满,三昧未成,一由夙业深重,二由精神衰颓所致。 然佛固不见弃于罪人,当承兹行以往生耳。 十念记数,不是数息。 以其从一至十,同于数息。 又以莲宗宝鉴,讹作至百千万,恐受其病,引为证明。 目为数息持名,断断不可。 欲证三昧,自有佛祖所示三世不易之法。 何得问我所证,方能缵步。 弥陀经云,执持名号,若一日乃至若七日,一心不乱。 (此一日七日,乃是举例之词,不可执定。 若是等觉根性,一念即能不乱,何待一日。 若是逆恶根性,毕生亦难一心,何况七日。 王耕心混上中下根为一例,发而为论,深自矜夸,谓为发前人所未发,实为上违佛祖诚言,下启后进狂妄,令人不胜悲痛哀怜而莫之能止也。)观经云,诸佛如来,是法界身,入一切众生心想中,是故汝等心想佛时,是心即是三十二相,八十随形好,是心作佛,是心是佛。 (作指心想,是指心是,观想既是作,持诵礼拜岂不是作,举一反三,儒者尚然,况博地凡夫,上窥佛意,何得不依圆顿妙解,而以担板之见推测乎。)楞严大势至云,都摄六根,净念相继,得三摩地,斯为第一。 文殊选圆通偈,谓反闻闻自性,性成无上道。 今例之曰,反念念自性,性成无上道。 四十二章经云,夫心者,置之一处,无事不办。 梦东云,真为生死,发菩提心,以深信愿,持佛名号,此十六字为念佛法门一大纲宗。 欲修三昧,何不于此等语句中全身靠倒。 不以圣言为量,而以我之罪业凡夫为准,岂不颠倒之甚乎。 然汝发此言,盖亦有由。 以衷论详示省一大师所见之境,及耕心谓承彼心传。 意者必有种种不思议妙境,及口传心受之妙诀耳。 不知三昧者,华言正定,亦云正受。 正定者,寂照双融之谓。 正受者,妄伏真现之谓。 寂照双融,有何境界之可得。 心经云,照见五蕴皆空,度一切苦厄。 又曰,以无所得故,三世诸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。 楞严云,圆满菩提,归无所得。 修禅定人(指四禅八定)及参禅人,以唯仗自力,不求佛加。 故于工夫得力真妄相攻之时,每有种种境界,幻出幻没。 譬如阴雨将晴之时,浓云破绽,忽见日光。 恍惚之间,变化不测。 所有境界,非真具道眼者,不能辨识。 若错认消息,则著魔发狂,莫之能医。 念佛人以真切之信愿,持万德之洪名。 喻如杲日当空,行大王路。 不但魑魅魍魉,铲踪灭迹。 即歧途是非之念,亦无从生。 推而极之,不过曰,念至功纯力极,则全心是佛,全佛是心,心佛不二,心佛一如而已。 此理此行,唯恐人之不知,不能合佛普度众生之愿。 岂秘而不传,独传于汝乎。 若有暗地里口传心受之妙诀,即是邪魔外道,即非佛法。 然印光实有人所不得而己所独得之诀,不妨由汝之请,以普为天下之诸佛子告。 其诀唯何,曰诚,曰恭敬。 此语举世咸知,此道举世咸昧。 印光由罪业深重,企消除罪业,以报佛恩。 每寻求古德之修持懿范。 由是而知诚与恭敬,实为超凡入圣了生脱死之极妙秘诀。 故常与有缘者谆谆言之。 持经利益随心论,虽发其端,未明其概。 拟续一二万言,历引古德诚敬之迹,与其感应之道,并参己芜语,发挥评论。 俾阅者法戒分明,知所取捨。 自不至以巨因而获微果,与夫以善因而招恶果耳。 斯言已与徐君说之。 须知诚与恭敬,非唯学佛宜然。 世出世间,一切诸法,欲得精一,莫不以此而为基本。 观孟子弈秋诲弈一事,可以知矣。 徐君夙具灵根,而且历代奉佛,自出世来,即受庭训,又经二三十年之学问阅历,何捨高明而取卑劣,宝印光之文而为之流布也。 须知宏法利生,贵识时机。 今人应受之法,与所受之病,高明者不肯详言。 其所言者,纵极玄妙,多非应病之药。 或由彼妙药,反增其病。 印光譬如无知无识之庸医,不但不知病原,亦且不知药性。 唯以先祖秘制之阿伽陀万应丸,举虚实寒热种种诸病,皆以此药投之。 倘不怀疑,取而服之,立见全愈。 即秦缓扁鹊无从措手之症,一服此药,立见起死回生。 于是有心活人济世者,为之广出招帖,令有病者,同服此药。 虽知秦缓等之神妙不测,而不广告者,以病属宿业,有神仙不能疗者,况神医乎。 至于所断评衷论语,实属婆心真切,与印光交互发明。 特欲开人正眼,非是文饰印光。 仁老评语,亦极痛切。 然于王生心病,及衷论流弊,尚欠发挥。 印光所说,多致力于此二者耳。 及余所答,皆悉圆融恰当。 唯论四土一段,约理固无大碍,约事殊欠精详。 以凡圣同居,方便有余二土,乃约带业往生之凡夫,与断见思惑之小圣而立,不可约佛而论。 若约佛论,非但西方四土,全体寂光。 即此五浊恶世,三途恶道,自佛视之,何一不是寂光。 故曰毗卢遮那,遍一切处,其佛所住,名常寂光。 遍一切处之常寂光土,唯满证光明遍照之毗卢遮那法身者,亲得受用耳。 余皆分证。 若十信以下至于凡夫,理则有而事则无耳。 欲详知者,当细研弥陀要解论四土文。 而梵网玄义,亦复具明。 (毗卢遮那,华言光明遍照,亦云遍一切处,乃一切诸佛究竟极果满证清净法身之通号。 圆满报身卢舍那佛亦然。 若释迦弥陀药师阿閦等,乃化身佛之各别名号耳。 卢舍那,华言净满,以其惑业净尽,福慧圆满,乃约智断二德所感之果报而言。)又须知实报寂光,本属一土。 约称性所感之果,则云实报。 约究竟所证之理,则云寂光。 初住初入实报,分证寂光。 妙觉乃云上上实报,究竟寂光。 是初住至等觉,二土皆属分证。 妙觉极果,则二土皆属究竟耳。 讲者于实报则唯约分证。 于寂光则唯约究竟。 寂光无相,实报具足华藏世界海微尘数不可思议微妙庄严。 譬如虚空,体非群相,而一切诸相,由空发挥。 又如宝镜,虚明洞彻,了无一物,而复胡来胡现,汉来汉现。 实报寂光,即一而二,即二而一。 欲人易了,作二土说。 金轮咒法所示,乃三世因果。 为猎为僧,乃前世因果。 今得为人,福尽将堕,乃约迷不修,示前因后果。 念佛阅经,悟二空理,证实相法,乃约省悟修持,示现因后果。 且勿笼统自任,谓现生便能如是。 现生证实相者,非无其人。 恐贤契无此善根。 若不详陈其故,或致妄期圣证,则志高而行不逮。 久而久之,必致丧心病狂,未得谓得,未证谓证,求升反坠,弄巧成拙。 究其结果,难免永沦恶趣。 不但埋没己灵,实为辜负佛恩。 二空理唯言悟,则利根凡夫即能。 如圆教名字位中人,虽五住烦恼,毫未伏断,而所悟与佛无二无别。 (五住者见惑为一住,思惑为三住,此二住于界内。 尘沙惑无明惑共为一住,此二住于界外。)若约宗说,则名大彻大悟。 若约教说,则名大开圆解。 大彻大悟,与大开圆解,不是依稀仿佛明了而已。 如庞居士闻马祖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,即向汝道,当下顿亡玄解。 大慧杲闻圆悟熏风自南来,殿阁生微凉,亦然。 智者诵法华,至药王本事品,是真精进,是名真法供养如来。 豁然大悟,寂尔入定。 亲见灵山一会,俨然未散。 能如是悟,方可名大彻大悟,大开圆解。 若云证实相法,则非博地凡夫之所能为。 南岳思大禅师,智者之得法师也。 有大智慧,有大神通。 临终有人问其所证,乃曰,我初志期铜轮,(即十住位,破无明,证实相,初入实报,分证寂光。 初住即能于百三千大千世界,示作佛身,教化众生,二住则千,三住则万,位位增数十倍,岂小可哉。)但以领众太早,只证铁轮而已。 (铁轮,即第十信位,初信断见惑,七信断思惑,八九十信破尘沙,伏无明。 南岳思示居第十信,尚未证实相法。 若破一品无明,即证初住位,方可云证实相法耳。)智者大师,释迦之化身也。 临终有问未审大师证入何位。 答曰,我不领众,必净六根。 (即十信位,获六根清净,如法华经法师功德品所明。)损己利人,但登五品。 (五品,即观行位,圆伏五住烦恼,而见惑尚未断除。)蕅益大师临终有偈云,名字位中真佛眼,未知毕竟付何人。 (名字位人,圆悟藏性,与佛同俦,而见思尚未能伏,何况乎断。 末世大彻大悟人,多多是此等身分。 五祖戒为东坡,草堂清作鲁公,犹其上者。 次则海印信为朱防御女。 又次则雁荡僧为秦氏子桧。 良以理虽顿悟,惑未伏除,一经受生,或致迷失耳。 藏性,即如来藏妙真如性,乃实相之异名。)蕅益大师示居名字,智者示居五品,南岳示居十信。 虽三大师之本地,皆不可测。 而其所示名字观行相似三位,可见实相之不易证,后进之难超越。 实恐后人未证谓证,故以身说法,令其自知惭愧,不敢妄拟故耳。 三大师末后示位之恩,粉骨碎身,莫之能报。 汝自忖度,果能越此三师否乎。 若曰,念佛阅经,培植善根,往生西方之后,常侍弥陀,高预海会,随其功行浅深,迟早必证实相。 则是决定无疑之词,而一切往生者之所同得而共证也。 又金轮咒法,不许问事,唯许问善根,问法门。 而末世众生,无论有善根无善根,皆当决定专修净土,法门亦不须问。 善根有,固宜努力。 无,尤当笃培。 则善根亦不须问。 只宜持咒,助修净业。 勿辄作法,烦渎佛圣。 倘动辄作法,若身心不恭敬,不至诚,或致起诸魔事。 唯一事宜作法,而非汝等分上事。 如有发心出家者,自未证道,不能观机,上叩佛慈,冥示可否,庶无匪徒败种混入之弊。 而今之收徒者,唯恐其不多。 明知为下流,尚急急欲收,唯恐其走脱。 谁肯如此决择。 贪名利,喜眷属,致令佛法一败涂地,莫之能兴也。 至于业障重,贪瞋盛,体弱心怯,但能一心念佛,久之自可诸疾咸愈。 普门品谓若有众生,多于淫欲瞋恚愚痴,常念恭敬观世音菩萨,便得离之。 念佛亦然。 但当尽心竭力,无或疑贰,则无求不得。 然观音于娑婆有大因缘。 于念佛外,兼持观音名号亦可。 或兼持楞严大悲等咒,亦无不可。 至于阅经,若欲作法师,为众宣扬,当先阅经文,次看注疏。 若非精神充足,见解过人,罔不徒劳心力,虚丧岁月。 若欲随分亲得实益,必须至诚恳切,清净三业。 或先端坐少顷,凝定身心,然后拜佛朗诵,或止默阅。 或拜佛后端坐少顷,然后开经。 必须端身正坐,如对圣容,亲聆圆音。 不敢萌一念懈怠。 不敢起一念分别。 从首至尾,一直阅去。 无论若文若义,一概不加理会。 如是阅经,利根之人,便能悟二空理,证实相法。 即根机钝劣,亦可以消除业障,增长福慧。 六祖谓但看金刚经,即能明心见性,即指如此看耳,故名曰但。 能如此看,诸大乘经,皆能明心见性,岂独金刚经为然。 若一路分别,此一句是甚么义,此一段是甚么义。 全属凡情妄想,卜度思量。 岂能冥符佛意,圆悟经旨,因兹业障消灭,福慧增崇乎。 若知恭敬,犹能少种善根。 倘全如老学究之读儒书,将见亵慢之罪,岳耸渊深。 以善因而招恶果,即此一辈人也。 古人专重听经,以心不能起分别故。 如有一人出声诵经,一人于旁,摄心谛听。 字字句句,务期分明。 其心专注,不敢外缘一切声色。 若稍微放纵,便致断绝,文义不能贯通矣。 诵者有文可依,心不大摄,亦能诵得清楚。 听者惟声是托,一经放纵,便成割裂。 若能如此听,比诵者能至诚恭敬之功德等。 若诵者恭敬稍疏,则其功德,难与听者相比矣。 今人视佛经如故纸,经案上杂物与经乱堆。 而手不盥洗,口不漱荡,身或摇摆,足或翘举。 甚至放屁抠脚,一切肆无忌惮,而欲阅经获福灭罪,唯欲灭佛法之魔王,为之证明赞叹,谓其活泼圆融,深合大乘不执著之妙道。 真修实践之佛子见之,唯有黯然神伤,潸焉出涕。 嗟其魔眷横兴,无可如何耳。 智者诵经,豁然大悟,寂尔入定。 岂有分别心之所能得哉。 一古德写法华经,一心专注,遂得念极情亡,至天黑定,尚依旧写。 侍者入来,言天黑定了,只么还写,随即伸手不见掌矣。 如此阅经,与参禅看话头,持咒念佛,同一专心致志。 至于用力之久,自有一旦豁然贯通之益耳。 明雪峤信禅师,宁波府城人,目不识丁。 中年出家,苦参力究。 忍人所不能忍,行人所不能行。 其苦行实为人所难能。 久之大彻大悟,随口所说,妙契禅机。 犹不识字,不能写。 久之则识字矣。 又久之则手笔纵横,居然一大写家。 此诸利益,皆从不分别专精参究中来。 阅经者亦当以此为法。 此老语录,已入清藏。 谭埽庵以名进士,皈依座下,为制道行碑,有一万余言。 阅经时,断断不可起分别。 自然妄念潜伏,天真发现。 若欲研究义理,或翻阅注疏。 当另立一时,唯事研究。 当研究时,虽不如阅时之严肃,亦不可全无恭敬。 不过比阅时稍舒泰些。 未能业消智朗,须以阅为主,研究但略带。 否则终日穷年,但事研究。 纵令研得如拨云见月,开门见山一样,亦只是口头活计。 于身心性命,生死分上,毫无干涉。 腊月三十日到来,决定一毫也用不著。 若能如上所说阅经,当必业消智朗。 三种情见,当归于无何有之乡矣。 若不如是阅经,非但三种情见,未必不生。 或恐由宿业力,引起邪见,拨无因果。 及淫杀盗妄种种烦恼,相继而兴,如火炽然。 而犹以为大乘行人,一切无碍。 遂援六祖心平何劳持戒之语,而诸戒俱以破而不破为真持矣。 甚矣,修行之难得真法也。 所以诸佛诸祖,主张净土者。 以承佛慈力,制伏业力,不能发现耳。 当以念佛为主,阅经为助。 若法华,楞严,华严,涅槃,金刚,圆觉。 或专主一经。 或此六经,一一轮阅。 皆无不可。 而阅之之法,断断不可不依吾说,而苟且从事。 致令不思议利益,由肆无忌惮,并分别妄情而失之。 岂不哀哉。 吾昔谓汝与师[辰+殳]已能彻底信向净土法门。 及观汝问徐君诸稿,则又欲持咒,又欲研究戒学。 以密咒功德,净土中无此称述。 便中心漾漾,毫无定见。 汝是何等根机,而欲法法咸通耶。 其急切纷扰,久则或致失心。 吾与徐君言,祈彼极力开示,以尽法门师友之谊。 师[辰+殳]以密宗气冲尘沾,皆获解脱,净宗无此等益。 何不观五逆十恶,临终狱现,念佛数声,即获往生乎。 又何不观华严证齐诸佛之等觉菩萨,尚以十大愿王回向往生,以期圆满佛果乎。 若谓有胜此者,便欲废此修彼。 何不体贴佛祖千经万论殷勤叮咛之至意乎。 刻实论之,大乘法门,法法圆妙。 但以机有生熟,缘有浅深,故致益有难得与易得耳。 善导,弥陀化身也。 其所示专修,恐行人心志不定,为余法门之师所夺。 历叙初二三四果圣人,及住行向地等觉菩萨,末至十方诸佛,尽虚空,遍法界,现身放光,劝捨净土,为说殊胜妙法,亦不肯受。 以最初发愿专修净土,不敢违其所愿。 善导和尚,早知后人者山看见那山高,渺无定见,故作此说。 以死尽展转企慕之狂妄偷心。 谁知以善导为师者,尚不依从。 则依从之人,殆不多见。 岂夙世恶业所使,令于最契理契机之法,觌面错过,而作无禅无净土之业识茫茫,无本可据之轮回中人乎,哀哉。 吾以汝究学心切,若常致书通问,彼此皆为烦扰。 因问师[辰+殳]有无教乘法数等书,令请去,则有处查阅。 翻译名义,系释梵语名义之书。 释氏稽古略,系载历代佛门事迹之书。 阅藏知津,系标示大藏经论语录及诸著述大意之书。 龙藏汇记,即是清藏目录。 此诸书皆不可不有。 有此诸书,如一师相随,有问即答。 未断烦惑之人,须依事忏。 恳切极处,不思议妙理,彻底圆彰。 若捨事说理,只成得一个画饼利益。 说时则有,用时则无。 又高僧传初二三四集,居士传,比丘尼传,善女人传,净土圣贤录,皆记古德之嘉言懿行。 阅之,自有欣欣向荣之心,断不至有得少为足,与卑劣自处之失。 宏明集,广宏明集,镡津文集,折疑论,护法论,三教平心论,续原教论,一乘决疑论,皆护教之书。 阅之,则不被魔外所惑,而摧彼邪见城垒矣。 此等诸书,阅之,能令正见坚固,能与经教互相证明。 且勿谓一心阅经,置此等于不问。 则差别知见不开,遇敌或受挫辱耳。 汝书所陈,有未标示者,若能详细体察,其意固自彰彰。 又二空,即我空法空。 我空者,谓于五阴色受想行识中,了知若色若心,(色即色法,下四即心法。)悉皆因缘和合而生,因缘别离而灭,了无主宰之实我可得。 法空者,于五阴法,了知当体全空。 心经照见五蕴皆空,即是其义。 只此法空之理,即是实相。 由破无明,证实相,故曰度一切苦厄也。 实相者,法身理体,圆离生灭断常空有等相,而为一切诸相之本,最为真实,故名实相。 此之实相,生佛同具。 而凡夫二乘,由迷背故,不能得其受用。 喻如衣里明珠,由不知故,不免贫穷。 非曰在迷凡夫与证真谛之二乘,无此理体也。 悟者,了了分明,如开门见山,拨云见月。 又如明眼之人,亲见归路。 亦如久贫之士,忽开宝藏。 证者如就路还家,息步安坐。 亦如持此藏宝,随意受用。 悟则大心凡夫,能与佛同。 证则初地不知二地举足下足之处。 识此悟证之义,自然不起上慢,不生退屈。 而求生净土之心,万牛亦难挽回矣。 又凡钞录文字,必须谛审精详,不可粗略了事。 弥陀要解序,经成时大师节略,语句便不圆润。 而末后云,不敢与二翁竞异,亦不必与二翁强同,譬如侧看成峰,横看成岭,纵皆不尽庐山真境,要不失为各各亲见庐山而已。 时师略去此譬,不必与二翁强同之必字,讹作敢字,便成我慢自大,藐视二翁。 意中便有二翁所注违经,不敢依从之义。 并与下譬相反。 实为冤诬蕅益,贻误后学,读之令人痛心疾首。 今之时,是何时也。 南北相攻,中外相敌。 三四年来,人死四五千万。 自有生民以来,未闻有如此之惨凄者。 又复风吹,水冲,地震,瘟疫,各处频频见告。 又兼水旱,不一年中,每兼受其灾。 诸物之贵,比昔几倍。 当斯时也,幸而得生,敢不竭力专修净业,以期往生净土乎。 敢以幸得之身,游逸其志,不注定一法,而泛泛然致力于不契时机之法门乎。 倘或一息不来,而欲再闻如此之径直法门,恐无有如是之侥幸也已。 复永嘉某居士书六光既无学问,又无色力。 若说话过多,目即发赤,而难观字矣,何可讲经。 况现有刻书一事,万不能假手于人。 即无一事,亦不能应此事。 汝所说之语,乃是为土木形骸装金,听得甚好。 倘令人识破,则不值半文矣。 以后不可如此说话,免令光生惭愧,而人见讥诮也。 学道之人,道念重一分,则凡情轻一分,此必然之势也。 然未断惑之人,常须努力。 若一放纵,旧病定至复发。 见思惑断尽者,才好任运腾骧,无须制束摄持也。 人家欲兴,必由家规严整始。 人家欲败,必由家规颓废始。 欲子弟成人,须从自己所作所为,有法有则,能为子弟作榜样始。 此一定之理。 今欲从省事省力处起手,当以因果报应为先入之言。 使其习以成性,庶后来不至大有走作。 此淑世善民,齐家教子之第一妙法也。 智者大师世称释迦化身。 其所证者,谁得而知。 然佛为众生现身作则,故即以凡夫自居。 其曰我不领众,必净六根者,以己诫人,乃现身说法也。 以大师最初志期断惑证真,直登地等。 (地,十地。 等,等觉。)以弘法利生,荒旷自己禅定工夫,故止证得圆五品观行位而已。 故曰,损己利人,但登五品。 五品者,即随喜,读诵,讲说,兼行六度,正行六度五种耳。 圆五品位,圆悟藏性。 (藏性即实相妙理,在缠名如来藏,出缠名法身。 缠即无明,未断,故名在缠。)与佛所悟,了无有二。 圆伏见思尘沙无明烦恼,而见惑尚未能断。 若断见惑,即证初信。 及至七信,则思惑断尽,得六根任运不染六尘之实证,故名六根清净位。 又于一一根中,俱能具六根功德,作六根佛事,故亦名六根互用。 如法华经法师功德品所说。 南岳即示居此位。 此位之人,不但有大智慧,而且有大神通。 其神通又非小乘阿罗汉所能比。 故南岳生前殁后,皆有不可思议之事,令人若见若闻,发起信心。 南岳智者,皆法身大士。 其实证地位,谁能测其高深。 此不过欲勉后世专精学道,而作此曲折耳。 岂真止证十信相似位,五品观行位而已耶。 我等博地凡夫,那堪拟彼。 我等只好粗持重戒,一心念佛,兼修世善,以为助行。 依永明莲池之法行之,则无往不利矣。 自己改恶修善,一心念佛。 凡一切亲故并有缘之人,亦当以此教之。 其反对之人,当作怜悯想,不可强制令行。 按牛头吃草,万万做不得。 若曰我一心念佛,诸事不理,不唯与世法有碍,亦不与佛法相合。 素位而行,方为得之。 劝人念佛修行,固为第一功德。 然下而妻子兄弟,上而父母祖妣,皆当劝之。 倘不能于家庭委曲方便,令吾亲属,同得不思议即生了脱之益。 便为捨本逐末,利疏而不计利亲。 其可乎哉。 劝人念佛之功,净土书中说者甚多,恐费笔墨,故不详书。 汝与师寿既修净业,只可在家念佛。 普陀不可常来。 即其余名山,纵然朝谒,亦不过看看山景而已。 岂若在家修持,不废钱财时日。 不劳身心奔驰之为愈也。 又无知愚人,以耳为目。 一人传虚,万人传实。 妄谓地藏菩萨,是暹罗国太子。 其肉身塔遇闰大七月,彼国之王,亲来开塔。 此等无稽之谈,切不可当做真实,待至其时便去。 以致人多地少,或致推挤跌扑,备受痛苦。 此系新罗国王族出家,姓金名乔觉,于唐玄宗时来九华,居数十年。 后坐脱,肉身不坏,遂以全身入塔。 绝无开塔之说。 当唐之时,高丽有三国。 一高句丽,二新罗,三百济。 后高句丽吞灭二国,而但名高丽耳。 近时愚人,不知新罗,遂讹作暹罗。 唐时亦无暹罗之名。 彼系两国,一暹国,一罗斛国。 后并为一,遂名暹罗。 此僧事迹,俱载九华志,宋高僧传。 若欲一礼法颜,当于闲空时节。 九华香期,香客之多,多于普陀百倍。 况今年有此谣言,其朝山之人,不知比常时会期,更多几倍。 况塔在高处,前面若有二三百人,即有推挤跌扑之事。 若不洞事带妇女去,其因挤而丧身失命者,或亦难保。 何可不依法言,而专信谣话,以自讨烦恼也。 光以二尊人年高,恐汝等不知利害,以为尽孝,故不禁络索言之。 统祈洞察,幸甚。 发布时间:2022-03-07 02:28:00 更新时间:2024-03-17 13:53:40 来源:素超人 链接:https://www.suchaoren.net/wei-53255.html